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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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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天星一句话说完,自己照旧特别淡定,但她面对的三个生命,不论是实力高的还是实力低的,却都无法平静了。

    江酒的脑子里面轰隆隆的响,只想着为什么夜天星所说的这样的好事轮不到自己;仪尊的心神大动,刚才明明是那样好的击杀江酒的机会,她却直接漏掉了;至于寒旗,他是动静最大的,江酒一时恍惚,他便直接掌握了自身的控制权。

    “不行!”

    寒旗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焦急过,他迅速地从笼罩在他周围的那一片血红色的雾气之中向着夜天星跑了过去,而这一路,竟然没有受到仪尊的阻拦。

    寒旗不让她看中的夺舍对象自愿被夺舍,仪尊理应是该生出怒意的。而且,此刻的寒旗,可以说是寒旗,却也能说是江酒,仪尊理应是怎么也不能让他跑出自己的控制范围的。

    夜天星有些不解,不过随即,她便明白了她要交出的报酬,在仪尊看来,是多么的值价。

    源星人很难夺舍,但是每一个要被夺舍的生命,又有哪个是情愿的?如果一个源星生命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夺舍呢?那是不是会很容易?

    而在成功的夺舍了源星生命之后,她有这么多年修炼的心得经验,搭配上源星生命逆天的天赋,岂不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到生死期,然后再跨过这个阶段,然后……然后……

    憧憬这种东西,是最能够影响人的,别管那个人已经强大到了什么地步,只要他开始幻想,而且往好里幻想,他就会做出很多他理智的时候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

    夜天星最想要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就是仪尊被她自己给影响了的场面。

    当然,夜天星的这个最想,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虽然从来都不曾感觉到仪尊查探她的想法,但夜天星还是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她说她会自愿供仪尊夺舍,其实她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反正是要被夺舍的命,那她为何不利用这样的命道,把寒旗送出去呢?如果能让寒旗安全的离开,就是要被夺舍,她也可以是自愿的,有什么不行?

    夜天星时时刻刻的警惕是有用的,仪尊在缓过了神之后,几乎是立刻就查探了她的想法,想要看看她这个小生命,到底是在跟她玩花招,还是说真的。

    夜天星的想法本就是实打实的真的,任是他再强的生命,也不可能看出来什么假象。

    确定夜天星这不是在说谎骗她之后,仪尊这才真正的反应了过来,脑筋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

    暗暗自嘲了一句实在是面对源星生命让她得失心太重,就这样一个刚刚突破循源期的小家伙,能在她跟前玩什么心眼?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有的心思算谋,都是没有用的!

    确定了夜天星没有耍花招,仪尊这才将她放到了一边,忍不住心中的狂喜的想起了未来。

    她从前真的没有想过,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好运的撞上了一个还没有被发现的源星,没有想过竟然能够让她在这颗源星上找到一个感应期就感悟了毁灭本源的天才,更加没有想过,她想要夺舍的这个天才,竟然自愿供她夺舍。

    江酒这会儿可能都懵了吧?即便是强大如他们,在碰上可以夺舍源星生命的际遇之时,也是已经要欢喜的快疯掉了,又哪里敢再去想那个源星生命还是自愿的?

    江酒这会儿的确是懵的,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从前没有想到过,那么费劲的夺舍寒旗干什么?抓住夜天星来利用一下,说不定寒旗也会自愿供他夺舍的!

    真特么的后悔!现在应该怎么办?

    有寒旗配合着,再加上那个狗屁的仪尊,他的灵魂神识说不定当真会被消耗完的!等到那个时候,他争来争去争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义?

    他绝不要彻底的消散于宇宙之中,如今看起来当真是绝境了,但那又如何?一个融合期的生命,早就已经经历了十七八次绝境了!再加一次,以后回忆起来也不过是多个数字而已。

    江酒那强者专有的素质回来了,他不曾跟寒旗抢夺身体控制权,只是尽自己所能的守护好自己的灵魂,在一定会到来的仪尊的神念攻击之下,保证生存。

    江酒没有动静了,寒旗便能继续阻止夜天星。他心里是真的有些发慌的,尤其是在看到夜天星平静的双眼,那证明她早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现在说出来,便是无可挽回。

    能活着当然是好!谁不想要活着?但若是他的生命是他最爱的女子换来的,那这条命他宁愿不要!他宁愿让她继续活着,哪怕是活的不好,同样要被夺舍,但至少,源星人的特质,会让她还有希望!

    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夜天星用她自己来换他好好生存的机会!绝对不愿意!

    无法靠近夜天星,寒旗只能在与夜天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声线有些发颤,却是极为郑重和严肃的道出了自己的意愿。

    寒旗体内毕竟有一个江酒,仪尊现在虽然已经高兴的过头了,但是,不能让寒旗靠近夜天星,这个她还是记得的。

    距离让夜天星平静,到了这会儿,她甚至还有心思算旧账:“寒旗,你知道吗?当初你在逼我认主犀萝界的时候,我的感觉,当真不好!后来,在我的所有猜测都成了真实的时候……寒旗,你那个时候差一点点就弄死我了!”

    “你想过我也不愿意吗?你当然想过,你一定想过,但你该做什么还是做了。你自己的苦衷,自己的打算,一个字都不曾与我说过。如果不是我后来去了舟谷,我现在还不知道是如何光景?”

    见寒旗被她的话噎到沉默,夜天星就没有再说下去,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的一大片红艳艳的烟雾,声音缓缓的冷下去:“你也知道,我向来最是睚眦必报的,你就当我这是报复好了。”

    “你也不用劝我,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就是怎么想的。你那时觉得自己反正快要死了,还不如让我活着,再来那么一出,让我永远记着你。我现在也是这样的想法,反正我要被夺舍,那还不如让你好好活着。再来这么一出,让你永远记着我。”

    “寒旗,你当初既然要求不了自己,现在也就不要来要求我。你当初全然不顾我的意愿,现在也就不要提出自己的意见。你当初是先斩后奏,强迫我接受一切,就不要怪我跟你学。”

    字字句句拿着末世之初寒旗救了她的事情说话,夜天星这不是想打击他,只是想给他心里留一个印象和认知。

    你救我一次,我还给你一次,大家都是公平的,没有必要时时刻刻记着,更加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自己的修炼。

    这并不是施恩,不存在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东西。这只是报恩,或者是像夜天星所说的那样,是报复。

    寒旗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嗡嗡嗡地响,夜天星都说了些什么话,他的确是听到了,甚至一字一句连语气都记下来了,但他却根本就没有去想。夜天星的所有用心,他完全不曾去管。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既迟缓又迅速,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敲地他整个人的神魂都有些逸散。

    他不要夜天星死,坚决不要!

    只是,不等寒旗说什么,夜天星便狠下了心,完全没有对强者前辈的尊敬的对江酒说:“江酒,你是死在里面了吗?”

    被一个刚刚突破循源期的小家伙用这样的语气说,江酒一时间也是心神有些波动,倒不是他度量小,没有强者风范,主要是他实在是不想在仪尊的面前如此丢脸。

    尽力将寒旗压了回去,那张让夜天星十分熟悉的面孔上的眼睛,瞬间就已经是阴森森。

    眼前的人换成了江酒,夜天星倒是敢毫不畏惧的直视对方了,那模样,好像寒旗要比江酒可怕不知多少倍似的。

    江酒一时又有些气结,在老对头的面前,被这样看不起,真的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不过接下来,江酒还有更丢人的时候。

    仪尊抓住了江酒一瞬间的不在状态,接着便毫无预兆的开始全力攻击。下一秒,夜天星就看到不远处的人,毫无知觉的向后倒了下去。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又把脚收了回来。没有再向前,只是对仪尊说了一声:“请不要伤到他。”

    见夜天星强作镇定,仪尊对她又放心了一点……不过还是个小孩子而已,她着实不用担心什么。

    更加放心了之后,仪尊又忍不住幻想了半秒钟美妙的未来。半秒钟之后,她借着刚才趁着江酒不防备开的好头,继续压制消耗对方的神识。

    既然有成功夺舍源星生命的机会,那她当然要好好把握。虽然给一个刚刚突破循源期的小家伙做事有点跌份,但是只要报酬高,这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就照着她所说的,帮她喜欢的人一次,让那个男子活着就是了。只要做到这个,她便可以去支取报酬,谅夜天星也不敢真的打什么小算盘。

    江酒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在丢人的直接被打倒了之后,虽然是一直被仪尊用神念攻击着,但他还是很快就又跳起来了。

    两个实在是太强太强的生命,虽然其中一个的实力已经被削弱了很多,但他们打起来,肯定还是很精彩的。只是可惜,这份精彩,夜天星看不见。

    仪尊应该是想要打出一份让夜天星能看得见的精彩的,但是她不敢。她要是真那么做了,就寒旗的这点小身板,还不是一下子就化成气了?

    只能针对江酒,不能针对寒旗,这是夜天星的要求。想要报酬的仪尊,也只能做到,故而,她只能用神念攻击。

    至于江酒,他本来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现在就剩着一个强大的灵魂,想要在仪尊的面前保命,只有用神念来做防御。

    两个在用神念对战的融合期生命,他们的战况,只有跟他们同样等阶或者是实力比他们更高的生命才能看得明白,夜天星这样的小孩子,是怎么也看不懂的。

    她倒是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看不懂人家的,那就来修习自己的好了。

    仪尊和江酒的这一场在夜天星看来着实有些无聊,不过就一直是面对面对峙的战斗,总共持续了四天,然后结束于夜天星的意愿。

    因为夜天星在研究自己的神识空间的时候,听声音应该是有些撑不住了的江酒,提醒了她一声。

    江酒说:“你当这家伙是什么诚信的好人?她会放过寒旗这样一个发展的这么好的源星生命在未来与她争辉?”

    江酒说:“不要白日做梦了!她杀了我,寒旗也走不掉!”

    江酒说:“你知道那家伙的手段有多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处理掉寒旗,她有一万种办法!”

    江酒还说了很多,刚开始的时候,夜天星没有听。但到后来,夜天星也开始多想了。

    她的想法就是,让仪尊压制或者抹除了江酒之后,就让寒旗控制着舟谷离开地球。一个犀萝界都有空间传送功能,更不要说是像舟谷这样完美的生命空间了。舟谷的神奇之处,在以前她跟寒旗一年见一次的短暂时光之中,寒旗跟她说了不知道有多少。逃离地球,这个绝对可以办得到。

    而等寒旗安全的离开了之后,没有了江酒影响他,他发展的也会更好一点。相信在未来,总有一天,他能够把体内江酒的灵魂驱逐或是吞噬。

    夜天星是这么想的,但江酒说的也很有道理。她完全不了解融合期强者的手段,但是想想也知道很多很厉害,万一仪尊在削弱江酒的灵魂的时候,顺带悄悄的影响了寒旗呢?

    越想越觉得不安,越想越觉得那样的事很容易发生,夜天星便立即插手,结束了两个融合期之间的这场战斗。

    且不说一个刚刚突破循源期的小新人能够做到这个会让多少宇宙生命惊掉下巴,首先,夜天星的开口,让江酒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世间所有事物,都有双面性。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夜天星的干涉,而且还是很明显的被江酒的话给影响了之后的干涉,让仪尊极为不高兴。不过,也只能是不高兴,她什么别的都做不了。

    夜天星不信任她,这个实在无可厚非。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点儿都不熟悉,一点儿都不好。而且,不管夜天星信不信任,仪尊自己本身,也是动过不诚信的念头的。

    她处理了江酒,然后再在寒旗的身上留一个后手,她就算是做了这个,夜天星会知道吗?

    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履行承诺,又怎么好意思去要求别人的信任?

    只是,尽管仪尊自己心里很明白,可碰上这种事,她也是不会有多高兴的。

    她追杀江酒很久,在今天眼看着要成功的时候,却又被打搅了。虽然江酒的实力已经被她削弱很多,虽然江酒可能会在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都已经被寒旗吞噬掉,但是不亲手杀了对方,心里就总是还有一块石头在。

    不过,到底还是自身更重要一点。夺舍了夜天星,然后迅速回到往昔等阶,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江酒,让他再多活一段时间,那又有什么?

    如果仪尊有脸的话,她此刻定然是脸色铁青的停了手。江酒得到喘息的时间,暗暗笑话自己什么时候竟然需要靠着一个刚突破循源期的小家伙来活命了。记下了这奇耻大辱,江酒不再压制寒旗,让他出去对夜天星说他现在的状态。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再……”削弱一点江酒的实力?

    知道眼前的人是寒旗,夜天星又转过了脸去不看他。

    “天星,只能这样吗?”寒旗打断了夜天星的话。她的问题完全没有必要,就是江酒的实力不被削弱,他照样可以活着。但是她呢?她呢?她呢?

    夜天星有片刻沉默,还以为她不要再和自己说话的寒旗有些固执地盯着她,嘴唇紧紧的抿起,眼底除过一片情愫和哀痛外,尽是翻滚的黑暗。

    “只能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活着,却不能一起死掉。”你舍不得我的命,你的命,我却也是舍不得的。反正要死,既然能够有一个她可以揽下所有的机会,那为什么不让她一个去死,留一个活着?

    “天星……”

    “好了!你只用告诉我江酒的状态,只用告诉我……”看到寒旗还想说什么,夜天星立即大声打断他,除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外,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想。

    “他不是问题!”寒旗的声音也大起来,“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保证未来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我最大的问题,从来都是你,这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会是你最大的问题?”夜天星深吸一口气,侧头迎上寒旗的目光,脸上没有笑容,眼光很是可恶。

    “就算我曾经是你最大的问题,以后却一定不会是。”夜天星说的万分笃定。

    “在我知道你还活着之前,我经历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我不曾与你说过,你也不知道,但想来江酒是清楚的。如果可以,你能向他问一问,那些年我做了什么。”

    “说实话,寒旗,我只是有自知之明,能看得清楚局面情势,却从来都不谦虚。末世前我那么骄傲,但我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那么……呃,在某些人看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可怖。”

    “我跟以前比起来,变化特别大。而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当初你要是死得稍微委婉一点,能让我略略适应一下,我可能都不会是今天这样。”

    “就是因为你当初死的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所以我变得很努力,我变得很可怕,我变得很强大。”

    “而我的变化,有那么一点两点是不好的,那些可以说是你带给我的问题。可别的我变得越来越好的方方面面,却也是你给我的压力和助力。”

    “我有理由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发现你的变化。我也很荣幸,可以当你最大的助力,或许,也可以说是你所说的问题。”

    助力又如何?问题又如何?他的这条命若是她给的,他便是无论怎样都要活的好好的了!不管扛着多少苦楚和压力,他怎么样都要活的好好的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寒旗简直咬牙切齿,一颗心却又一抽一抽的疼。

    又让寒旗说不了话了,夜天星最后细细的看了他两眼,这才又转过了头,只说:“既然你觉得可以,那就好。江酒,你带着他走吧。”

    其实,仪尊愿意停手,江酒愿意向她一个后辈中的后辈求助,这一切都足以证明,江酒对寒旗的威胁大大减小。夜天星确实没必要问寒旗这个问题的,但是,她就是想在最后跟他说说话。

    上一次在舟谷,他们分别的时候,她记得她还承诺了寒旗,再一次见面,他让她说什么她实在是说不出口的肉麻的话都行。幸好,看样子寒旗是忘了,一时间没想起来,要是他记得,那她可就尴尬了!

    夜天星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她没有再看寒旗,也不知道已经再一次被江酒压制的寒旗,此刻竟然在与她想同样一件事情。

    那时候还在憧憬着下一次见面,谁能够想象得到下一次见面,竟然就是永别呢?

    明明身体的控制权已经到了江酒手中,但那身体的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粘在夜天星身上,搞得本来想要一门心思的赶紧逃命的江酒,都有些不自在。

    江酒是完全没有寒旗的难舍的,掌控了身体,他便立即遁入舟谷。下一瞬间,便已然不知去了哪里。

    夜天星最后还是没有回一次头,她默默的看着那些向她涌来的血红色雾气,轻轻叹出一口气,整个人恢复平静,甚至主动向那雾气走去。

    夜天星这样的举动让仪尊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但她依旧还是对夜天星有些生气。那血红色雾气将夜天星包围住的一刹那,她只觉自己的神识空间一阵颤抖,与服食芙神水时差不多的痛苦,瞬间席卷她整个身体。

    用最后一点神智解除了自己和龙三长老之间的主仆关系,夜天星便毫无挣扎之力的陷入昏迷。

    看着眼前这一具除了不是植物生命这一点之外,其他方方面面都让她万分满意的身体,仪尊渐渐地用那红色的烟雾将夜天星包成了一个深红色的茧。

    那光之狱灵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这地球虽然在一个隐藏星域之中,但她也再耽搁不得了。虽然以她的实力,就算是来那么几个融合期她也不必在乎,但到底她不是神殿宇宙的生命,而且这个地球又是源星,若是最后惊动了神殿之主座下的那几个弟子,她也是完蛋的命!

    所以,她夺舍夜天星,这势必要快。其实最好的还是她另找一个地方夺舍,但是这夜天星到底是源星生命,她在感应期的一切发展她都没有敢影响,就生怕出什么岔子,若是到别的地方去夺舍,说不定也不好,还是从头到尾都在源星最妥当。

    只要快一点,应该是没事的。江酒那个家伙,肯定是再也不敢回来的了。

    想到江酒,仪尊又不禁对夜天星生出怒意。这小家伙,未免也太容易被影响了,江酒几句话就把她说动了。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如此容易被煽动的小家伙,她夺舍起来应当也会简单一些。

    ……

    夜天星再一次恢复神智,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蓝天。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她慢慢的坐起来,然后就看到一朵巨大的红牡丹,仿佛没了生气一般,蔫蔫的动也不动。

    “内视神识空间。莫忘了你说过的话。”

    冷冷的命令和提醒在夜天星醒来之后的第二秒钟,在她的脑海之中响起。

    刚开始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夜天星立即照着仪尊的话做了,然后才发现变化。

    她的神识空间,之前就空旷的不得了,现在少了幻魔王的传承印和幻心令牌,又少了龙三长老的那个虚幻人影,更加空荡荡了。

    在她的神识空间之中,少了三样东西,只多了一样。要照着夜天星的说法的话,多出来的那一样东西,当真跟和尚手里面的念珠差不多。一看就要比她那灰不拉叽的念珠要宝贵许多,明亮圆润,竟然还有红木的色泽。

    念珠已然在夜天星的神识空间之内,夜天星的想法,仪尊瞬间就知道了。见夜天星如此形容她的念珠,又好气又好笑的仪尊最后也懒得说什么,只是第二次提醒了夜天星她答应要给她的报酬,便调出一丝神念,缓缓刺入夜天星的念珠。

    那就是实力的差距。夜天星的念珠,不过是个气团而已。而仪尊的念珠,就当真像是实物了。仪尊的神念力,不过细细一丝,却也如同针一样,针扎进一团气体,世上简直再也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事情了。

    夜天星看着那微微带着些血红色泽的神念力刺入她的念珠,说到做到的一点反抗都没有。在试探了几回之后,仪尊终于是抛却了谨慎。再次笑话自己一句,真是越来越胆小,对着这么一个刚突破的小家伙如此慎重,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天星像是一个最尽职的观众一样,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怎么被夺舍。她安静的姿态有些诡异,她有很久什么想法都没有,但是快要夺舍成功的仪尊,却是再也顾不得这些了。

    念珠是她自己的,夜天星的感受非常清楚。自己的神识被别人一点点地抽出,然后换掉,虽然她与仪尊双方实力差距巨大,但仪尊一点点夺舍她的过程,她却是感受得极为清晰。

    一成、两成、三成……在夜天星的念珠也开始隐隐发红起来,在仪尊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在夜天星也发现自己不能够再等的时候,那空旷的神识空间里,已经带了一丝血红色,渐渐凝实了一点的念珠,忽然间,便整个爆裂开来!

    她只说她自愿供她夺舍,但到底能不能夺舍成功,却要看仪尊的能耐了。她的确是自愿的,所做的这一切,她都是自愿的,可没有一句谎话。

    在感应期的时候,那般浩瀚的神念海,最终就变成了一个指头肚大的念珠。这颗念珠直接爆开的威力,绝对绝对是不小的。

    虽然那还不足以重伤仪尊那般实力的生灵,可这根本就不是伤不伤的问题。他们夺舍,夺的是活的生命,一具死尸,而且还是自爆而亡的死尸,谁夺一个给她看看?

    仪尊在一时的震惊之后便是极端的愤怒,她是怎样的人物?如今竟在这个地球被一个小小的新人给耍了!

    夜天星的神识空间之中,光泽略暗淡了一分的红色念珠,散出一大片带着血色的神念之力,瞬间布满这整个神识空间,而且越来越多,那色泽也越来越浓,仿佛是要撑破这整个神识空间似的。

    只是,夜天星不知道,仪尊也不曾注意到,在夜天星的念珠自爆之后,有那么几丝灰色,带着一点淡淡的黑褐,又悄悄的化进了这神识空间之中无处不在的薄雾里。又有那么几丝纯黑色,先是悄悄贴附到仪尊的那一颗红色的念珠上,接着,轰然炸开,将那颗念珠完全染成了黑色。

    刚才还在暴怒的仪尊骤然惶恐,她的念珠,竟然一点一点的被化了开去!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受,但她听闻过这样的事情——毁灭之力!

    一时间,仪尊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她只知道两个字——逃命!

    只是,从夜天星的神识空间离开,仪尊这才开始叫苦。果然不论任何时候都应该谨慎的,她实在是不该因为夜天星的实力低,就如此大大咧咧地抛弃了肉身。现在,就像她之前说的,一具死尸,她要怎么去让它活过来?

    到底是等阶极高的强者,素养还是不错的。仪尊没有后悔多久,就开始立即寻找解决办法。

    夜天星是不能再夺舍的,自己的身体又回不去,那就再找一个源星生命。

    仪尊的决定做得很快,她最后看中了早就被夜天星赶跑,但却一直没离去,就一直在这周围打转转的阿夜。

    这株植物生命也不错,可惜的就是,竟然认了夜天星为主。虽然并非滴血认主,可是也与那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仪尊的怒意又上来,神念随意掀起旁边一块巨石,便冲着夜天星狠狠的砸了下去。却不曾想,她这一砸,不仅没砸着,而且还砸丢了她看中的夺舍对象。

    不管主人有没有死去,它都不能看着有生灵在它的面前伤害主人。阿夜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来,在碰触到夜天星的那一秒钟,便迅速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下一秒,由阿夜制造而成的银白色的茧便层层碎裂,再看那茧中,又哪里还能找得到夜天星的身影?

    植物生命,有一次空间随机传送的能力,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仪尊也是植物生命,她可以进行无数次的空间传送,但是她已经是融合期。阿夜的实力太低,为了要将夜天星送出去,它只能付出它的生命……

    ……

    风景如画的生命空间之中,男子的眼眸,黑暗沉着。他的手中,握着一枚无暇玉璧。

    那枚玉璧,之前还在闪烁着微微荧光,刚才却是彻底的黯淡了下去,此刻更是裂开成为好几块。

    男子仿佛知道了,却也仿佛不知道,他的拳头紧了又紧,那玉璧断口生生嵌进他的手心,血液滴在他脚边,他恍然不知。

    ……

    奢华的别墅之中,与龙真真坐在一起的龙三长老,有那么一刹那,脸色变了一变。之后,他比先前更沉默。

    过了不久,别墅之中出现了一个足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的生命。他很矮,只有七八十厘米左右,但他实在太过精致美丽,简直不像是生灵。

    只是此刻,见过这个生命的人,一时间却是全部连心跳,都惶然的停了。没有见过他的,也全部都被气氛带着不安了起来。

    “警告!警告!犀萝界第十二任主于三秒钟之前神识消散,犀萝界此刻无主,界内生命均受严重威胁!询问唯一得到空间一级承认者,是否接任,成为犀萝界第十三任主?”

    犀风完全不在乎眼前这些生命的惶恐,他的声音,只让在座的人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冷酷。

    犀风的这些话是对强薇说的,强薇也是在此刻才知道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夜天星听到这些连格式都一模一样的话的时候,是怎样的感受。

    她只觉得,神魂俱失!

    容颜绝丽的女子,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想说什么,想往前走一步,却连脚步都没迈开就直接摔倒。没有哪个人扶她,他们都不敢动,怕动了,这世界便是真实的!

    ……

    没人知道,在满地骸骨废墟,有战斗爆发的时候血腥漫天,没有战斗的时候荒凉一片的血杀之地的一处角落,一个巨大的,也不知是什么种族的生灵的颅骨后面,有一个昏迷着的人族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是一片如同初生儿的天真茫然,却又有些矛盾的,深深的蕴藏着几丝冷色肃杀。

    她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女子疑惑了一秒钟,便慢慢地扶着那颅骨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荒凉的大地,眼中的茫然还没有褪尽,她便迈步,步伐甚至还有些跌跌撞撞的选了一个方向,往前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