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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本源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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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前十里结桑葚,地处荒野无人闻。一朝换酒出门去,东行三月未留痕。一走不知几丈远,还时屋村惹凡尘。蛛影罗网织密布,满堂萧瑟草木深。欲问庐宇生何事,求于鬼神苦无门。有心人从院中破,流连数日不可寻。听闻山中多异士,身负玄力可通神。念起能知天下事,为此孤身赴昆仑。昆仑自古多虚假,至今唯有寒月真。诚心感得妖王现,万古悠悠独一尊。对影无意人微怔。开口却道百世嗔。待至一席话终了,方知世上有乾坤。唏叹浮生如梦过,缘何梦醒亦无声。久思难解其中意,无奈扬鞭启回程。妖王见此一笑生,拂手天际拘流云。忽而化雨纷纷下,跌落水中自成文。闻声人影低头看,何等相思与惊魂。命中一副凄凉骨,度尽三生始叩门。 《问妖篇》

    相传祖神盘古开天辟地,演化六界之时,曾传下六门绝世剑法,分镇六界,也就是所谓的太初六意,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初六意渐渐失传,即便以白夜之通天手段,也只是寻回其中四意,至于另外的《咏灵篇》与《求魔篇》早已随着灵界与魔界的覆灭彻底泯灭于青史之中。

    对于为龙剑法,孤星并不陌生,因为当初身为乱世七天子之一的乱古无龙,正是凭借着这门剑法威震群雄,当然,以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将这门剑法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所以最后还是无法力挽狂澜,而孤星如今已然是至尊后期,领悟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就这样,他在得到剑法的同时便陷入了道境…

    三个月后,当白夜再一次出现在这里的那一瞬,孤星也悠然地睁开眼睛,白夜问道:“领悟得如何?”

    孤星不假思索地回道:“时光、因果、信念、轮回。”

    白夜闻言顿时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寻仙篇》恬淡飘逸,涉及的是时光之力,《伴佛篇》斩断执念,涉及的是因果之力,《为龙篇》唯我独尊,涉及的是信念之力,《问妖篇》隐晦迷离,涉及的是轮回之力,而这四篇真意却又共同拥有一个特性。“

    说到这,白夜欲言又止,淡淡地看了孤星一眼,后者会意,微微笑道:“归于自然。”

    “哈哈,说得好,万法自然,殊途同归,看来你果然是悟了!”白夜畅怀大笑道。

    孤星淡淡道:“那我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

    白夜笑而不语,随着他将手缓缓探向孤星头顶,孤星顿时发现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正在快速消失!

    “你做什么!”

    察觉到自己已经只剩下一身至尊后期的修为,之前所学的一切招式都记不起来了,包括自己最为熟悉的乱古剑法都已忘得一干二净,孤星顿时忍不住呵斥道。

    “我且问你,乱古剑法的精髓是什么?”见孤星依旧对自己怒目而视,白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那好,我告诉你,正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孤星顿时浑身一震,因为这番话分明就是自己尚未学剑时所说,而白夜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喃喃道:“是不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当年一句信口之言竟道破了本质,那么你又为何不好好想想,自己在未修炼乱古剑法时尚能将一切看得透彻,现在为何又局限于招式之中不可自拔了呢?既然是随心所欲,又何必需要什么固定招式,既然是为所欲为,又何必纠结于遗忘剑法而心生怨隙,莫不是失了本心?”

    见孤星陷入沉思,白夜又道:“剑之大成,行云流水,世间万物,皆可为之,无招无式,千变万化,身心剑一,自然之理。“

    话音未落,整个人再一次消失不见,唯剩孤星反复咀嚼着他话中的真意。

    三日之后,孤星独自离开魔族,纵连从不离手的残月剑都不曾带上,绝巅之上,白夜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乱古十八式,纵连我这个创法之人都不曾领悟的最后一式,会在你的身上发生奇迹么?“

    恐怕连孤星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这一走,就是十年光阴,十年来,他不曾动用任何修为,真正化身为一名过客,静静地走遍整个楚国大地,他的容貌依旧年轻,只是眼中却有着同龄人永远无法拥有与看透的沧桑,看惯了世事浮沉,历遍了爱恨情仇,明晰了生死循环,终于明白,所谓执念,大抵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镜花水月,转瞬即空,盲目也,盲心也,蒙住的非我的眼,而是世人的心。

    离开魔族的第五年,孤星来到落云城外,那座孤坟之内葬着一位让他至今都无法释怀的灵动少女,孤星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碑上的几个大字,声音轻柔而平缓道:“柔儿,大哥来了~”

    三年后,孤星离开落云城,回到童年居住过的那个小村落,昔日那些终日欺侮他的孩童如今都已长大成人,甚至有不少已经娶妻生子,见到孤星回来,众人怀着深深的歉疚,极为热情地招待了他,而孤星也只字不提以往之事。

    一别数年,老人的坟却不见一丝杂草,显然是村民们经常祭拜所致,孤星已经知晓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爷爷其实是父皇变幻而成,至于真正的老人,早在当年将他带离险境之后就力尽而死,孤星将老屋收拾干净,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与村民们一起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虽然不曾展露修为,但是却凭着至尊级强者的不灭体质在入山打猎的时候,一次次拯救村民们于危险之中,因为他的加入,村民们总是都能满载而归,而孤星每次在分配猎物时都会主动挑选最少的一份,村民们想起以往的种种,心中对他愈发地感激与愧疚。

    两年后,孤星谢绝了村民们为他连夜备齐的各种行李,再一次独自上路了,一炷香之后,他回到了魔族,却发现白夜已经等候他多时。

    “十年了,领悟得如何?”白夜率先开口问道。

    孤星笑道:“心之所在,大道之源,剑之所化,乾坤自然,既为自然,一草一木皆可为剑,十方天地皆可为剑,一心一念皆可为剑,芸芸众生皆可为剑。”

    “有趣?”听到这番新奇的言论,白夜不由玩味地勾起了嘴角:“这就是你悟出的第十八式?”

    孤星笑而不语,看到这一幕,白夜不得不承认,经过十年的蜕变,眼前的这小子已经让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了,在气质上也越来越接近一个人,想起那个人,白夜莫名地有些不爽,顿时将话题一转:“君洛依作为由我选中的剑灵,曾经于我这里留下了一道灵魂印记,虽然微弱到不值一提,但是如果找到本源之水,也不是没有复生的机会,”

    白夜故意将话在这里打住,目的自然是为了看到孤星一脸急迫的样子,谁知后者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却只是淡淡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白夜暗道一声“无趣”,幽幽说道:“本源之水,又名生命之泉,据说只要有了它,即便只剩下一缕残魂,也可原地复生,平添造化,死之极尽便是生,虽然名为生命之泉,实则却是亿万生灵在弥留之际的执念所化。”

    “传说生命之泉百万年间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发生在祖神盘古开天辟地,分化六界之际,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不可考究,第二次则是在灵界亿万生灵殒落之际,灵皇夜无帝亲眼看到有一条波澜壮阔的河流自虚空之中奔流而过,而你要做的就是回到灵界覆灭之前,耐心等待生命之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