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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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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又行进了许久,漫无目地,不知所终。

    “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阿珠端坐于祥云之上俯视着这曾经无尽向往的洪荒大陆,然而现在,这片心中地逐渐生几分迷惘。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诚如《易经》中所说的,星辰演变,日夜交替,全都只是时间流逝的过程而已,不论是这洪荒的任何生灵,便是洪荒本身,也会由诞生直到消亡。

    这世间,终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这也诚如她自己。

    而这诞生至繁盛直至消亡的过程终不过只是道而已……

    只是道啊!

    阿珠这般叹息着,然而识海中突然间如闪电般划过一丝明悟!

    若说世间万物终将消亡,为何却只有自己这般如轮回一般反复交替,无法永恒,却又永远不会消亡。

    “呵!”阿珠忍不住露出略带苦涩的笑容,“原来如此。”

    晴空万里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同阿珠似乎一般无异,却又似不带半分感情。

    “确实如此,你终于明白了。”

    阿珠的面前突然间出现一个几乎与她一模一样的的女子,只是这女子面无表情,全身上下并无任何装饰,只着一身白色长衫,若是不仔细看,你定不会注意有这么一个人,她虽然看似是独立的一个个体,却仿佛与这天地万物化为一体。

    “你来了,我的另一半。”阿珠道。

    白衣阿珠只轻轻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在,不管是在山川,河涧,洞窟还是地心,我无处不在,只是你们看不见我。”

    阿珠伸手好似想要握住白衣阿珠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直接穿透了过去,只好讪然一笑,慢慢缩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可曾恨我?”恨我将你从身体中分离,融入天道,甚至于是大道……

    “不会。”白衣阿珠好似完全明白了阿珠的意思,两人其实原本就是一人,且还不同于斩三尸,斩三尸之道,人人都具有独立的人格,而阿珠与白衣阿珠虽然由灵体分作二人,但是本质上却还是同一个人。

    白衣阿珠又道,“这是我们的自出生以来必有的命数,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如若不然,我怎会出来见你,只是你比我预想的更晚一些。”

    “是。”阿珠点了点头,“我已经明白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白衣阿珠说道,“你与我还是有些不同,你承载了我们身上所有的感情,尤其是负面感情,我担心终有一天,你会忍受不了这种命运。”

    “若是到了那一天会如何?”

    白衣阿珠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消亡,所有的一切都会消亡。”

    “我懂了。”阿珠点了点头,“只要我在乎的事物还存在,这一天便不会到来。”

    白衣阿珠只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乎阿珠所言是真是假,对于她来说,阿珠会做些什么也无甚紧要,因为她们本为一体。

    无论这世界是存在还是消亡与她们而言都不甚要紧,因为旧世界的消失必代表了新世界的出现,而世界诞生的初始便是源自鸿蒙。

    众生灵都以为洪荒诞生于盘古开天劈地,却无人知道盘古劈开的那如同鸡子般的混沌由何而来。

    混沌由鸿蒙中诞生,而创造和衍生出混沌的初始使是鸿蒙珠,盘古开天劈地,鸿蒙珠便将化为世间万千法则,为千万法则之源,也就是大道的起始。

    这便是阿珠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完整的原因,而大道规则愈加强大,创造的世界愈加完整,阿珠可以保持的本体便将愈加衰弱。

    也就是说,白衣阿珠愈强,本我阿珠便会愈弱。

    为了维持大道的运行从而补齐天道,她必须由几乎与鸿钧实力均等的准圣沦落为小小龙族腹内的龙珠,以此削落自身实力,如此一削再削,身为鸿蒙珠的她最终沦落到成为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

    然,不论她实力如何,她的存在却是世界存在的基准,一旦她的实力弱小到一定程度,便很容易的被其它生灵给灭亡,一旦她消亡,维持世界存在的基柱便被打碎,鸿蒙便会再次重组。

    这也是她被罗睺杀死之后重回鸿蒙的原因。

    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比绝望的事实。

    恐怕罗睺至死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杀了一个小小仙灵,最终的结果却是毁灭世界,虽然他一直都在努力于做毁灭世界的事情,但也只不过是和鸿钧一系的道家过不去而已,从来没想过要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阿珠苦着脸坐在云端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想到人生哲理,这都阻止不了鸿均给她传来送死短讯……

    等她赶到的时候,鸿钧和罗睺已经打了数十个来回了。

    “鸿钧小儿,今日是你的死期!”

    “罗睺,你执念太深,吾鸿钧今日定要替天行道!”

    “废话少说,快拿命来!”

    其实在阿珠看来,罗睺虽然修为不弱,在准圣颠峰阶段,但实则仍是准圣,鸿均却已成圣,要不要自己出手,结果都是一样的,自然是范不了让自己去送死,但无奈命运比人强,阿珠的使命便是死于罗睺……

    真是让人想一想就觉得悲伤……

    鸿钧在底下猫逗耗子一般逗了罗睺许久,发现阿珠还没有下场的准备,连忙大唤一声,“阿珠,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其实阿珠的心里十分矛盾,话说她自己原意送死就算了,你作为师祖怎么也这么着急让她去送死。

    好歹她也是鸿钧的徒孙,修道的一员,且与鸿钧一同开讲座教化洪荒亿万生灵,开辟后世玄门,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不过想归想,该赴死时还是得赴死的,不过想着上辈子的恩愿,她定是不愿意让罗睺赢的这般容易。

    直到打的罗睺满头胞,外加放了一大半儿血,阿珠这才英勇赴义一般撞上罗睺手中的弑神枪……

    罗睺表示他自己也懵了,刚才还凶残无比的明珠仙子怎么自己往他枪尖上撞来了,而且那丫端坐一旁喝茶休息的鸿钧还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

    还没由着罗睺细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紧接着,更凶残事情来了。

    明珠仙子他男人通天来了……

    “阿珠!!!”

    通天睚眦俱裂地瞪着被弑神枪刺穿胸膛的阿珠,心口涌起一阵阵尖锐的惧痛,痛让他全身都痛的发起抖来。

    他无比憎恨的盯着罗睺咬牙切齿道,“是你,就是你这个魔物,三翻两次想要害我入魔,今日你胆敢杀我阿珠,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罗睺表示他一点也不怕这通天,通天再历害也不过只是大罗金仙境界,可是这厮身后那位原本在喝茶的鸿钧他站起来了。

    “罗睺,你胆敢杀害明珠道友,我鸿钧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公道,公道你妹啊,难道刚才不是你自己眼睁睁看着她送死的吗?

    罗睺简直想喷鸿钧一脸血,可是那个正在爆走阶段的通天也很想让他喷血而亡,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修为很不到位的通天很难和罗睺打的难舍难分,可耐不住人家通天肯拼命,又有鸿钧在一旁护着,他很快就真的喷出了一脸血。

    情势很快逆转,再加上鸿钧也怕罗睺多嘴说些什么,还是赶紧趁他病要他命!

    罗睺和阿珠斗法的时候还尚占上风,眼下从上风掉到下风,从天上落到地下,一下适应不了情况的逆转,喉咙一甜喷了口血。对于鸿钧的无耻和不要脸那是分外怨恨啊,当即也不管通天了,朝着鸿钧扑去。

    鸿钧可不愿和他纠缠,就怕他说出阿珠死亡的原因,专逮着罗睺的脸抽,直抽的他完全说不出话来,而且还非常体贴的把半残的罗睺扔到通天的面前,好让他家徒弟杀魔泄愤。

    最后罗睺是被通天生生给折磨至死的,如果眼下阿珠还有意识,那约摸是极其欣慰了。

    只可惜,此时完全没有意识的阿珠已经化为了一颗珠子,色泽暗淡,如同一颗死珠,全无平日见到的那般华美夺目。

    “阿珠……”

    通天全身无力一般地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捧起宝珠,瞪着通红的双眼望向鸿钧,“师尊,徒儿也不为问为何不救阿珠这事了,只要……只要您能救回她,徒儿便当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鸿钧回头看向通天冰冷的眼睛,只觉得背脊一凉,虽然他并没有怎么刻意瞒他,但是被自己徒弟威胁这种事情还是相当让人不愉快的,不过看在这小珠子的份上,他暂时就愿废谅他这一回好了。

    其实,怎么让阿珠复活这件事,鸿钧早已有了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