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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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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化雪的时候,天气比往日更是冷些。一串歪歪扭扭的男子脚印兀自落在还未化的雪地中。顺着这串脚印便能寻找它们的主人。

    一个挺拔的背影出现在牡丹苑中,正是苏恪。

    这府中人丁本就不多,他一路上走来看她,却仍要十分小心,甚至要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大哥的细作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自是连脚印深浅都能仔细探查一番的。

    这样的伪装要到何时才能罢休?他暗自嘲讽,却又不露声色。

    沉雪方才来报,那勾引自己的女人已经被她罚了掌嘴,现在正关在柴房里。

    他不禁好笑,笑她是一向巾帼不让须眉的性子,却竟也有为了这小事便怒火冲天的时候……可是,她那生气的样子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相反,那双生气的眼明明会说话,蕴含着太多的情绪,一阵一阵敲打他心。他不禁讽笑一声,还好自己方才并未真正对不起她。不然,怕是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想到这,心下一片安宁。不知不觉,竟已然走到她门前。夜已不早,却竟无人掌灯,屋子是暗的,只有一点微不可见的烛光。

    静静推门而入,却仍是惊动了屋内独坐的那一抹倩影。

    她回过头来,见了是他,眸间除了丝丝讶异,更多的是疏离。

    “王爷。”她起身离座,正襟而拜,朝他行了全礼。

    这一举动叫他心头似如触电般纠缠。他往塌前两步,将身上沾了寒意的大氅拽下扔在地上,朝她道:“尔雅,过来。”

    他第一次这么叫她,那磁性的声音隔着逐渐暧昧的空气传入她耳间,震得她心绪复杂。

    她却铁了心违抗,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扭头看她。若隐若无的一片烛影打在她雪白得有些妖冶的肌肤上,叫人心疼。

    “替本王宽衣。”他脱去大氅的内里竟只着一件单袍,浑厚的肌肉轮廓叫她有些脸颊发热。

    但一想起方才的事情,她却只觉得阵阵心凉。

    她起身娇笑着迎上,“王爷为何光顾臣妾这破地方。”说着便伸出葱根一样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衣领。

    她离他极近,就这么与她面对面站着,她仰头迎上他沉然的目光,刻意去忽略那藏青色长袍带子已从他身上滑落。襟口大开,他裸实的胸膛就这么显露出来。

    他目光微凉,就这么注视着她伸出手来触及自己胸前,将那锦袍向两侧褪去。一寸,两寸,……她眸间含笑,却是冰冷的,不带感情,似乎只涉及一场交易一般,分明是写着“恩断义绝”四字……

    他心中生了两丝戾气,一把反手将她握住,箍紧她腰身,身体带着她的向外一侧,便将她压在桌上。

    “你在生气。”他深沉的目光看入她的,这一次,却破天荒地看不真切。

    一声淡淡轻笑从她唇间逸出:“臣妾怎敢生气。”说着意欲趁他不注意继续去解他衣襟。

    他一愣,将她手握得更紧,不让她丝毫得到挣脱的机会:“你看不出,本王在演戏?”

    “是么,臣妾只看到王爷倒是享受得紧。”宋尔雅转过身去,脑海中回想的是姚氏当时将整个身体都贴上他身的情景。

    “没大没小。”他笑了,以指轻轻挑起她线条柔美的下颚。看她一脸倔强的样子,只想就着这张倾国的俏脸,就此吻下。

    “你吃醋了。”他看入她眼,眼眸深深。

    “我没有。”她冷然一笑,“连肖贵妃都称臣妾‘贤良淑德’,王爷可不要诋毁臣妾。”

    “你就是吃醋了。”他笃定,将她撇开的脸重新扳过来。

    “我没有……”

    话还未完,身侧的人强势地以吻封缄,剩下的话语,破破碎碎地被吞下肚里。

    “嗯……”这一声破碎的叫喊似是抗拒,却叫他心中大震,身下顿时冰融火起,任她挣扎不休,他已将她打横抱起,两步来到床前。

    只是……这是什么?

    床上正端端摆着一件上好的男子绸缎外袍。这袍子周身都已被整整齐齐地裁剪好,只是那袍上绣着的东西有些叫人看不懂——饶是如此,他却也是心下一动。

    不久前他只不过好奇地问了一句,她竟动了这样的心思。

    他见她粉颈微微偏开,只用手在怀中将她拢紧,于她额间落下一吻。

    “尔雅。”

    见她粉脸俏红,正神情复杂怔怔看着自己。他无奈地笑了:“你可是气我对那女子不推不拒?”

    不知不觉,他竟换了称呼,由“本王”变成了“我”。

    “但你可知道,你若是来晚了一步,我会怎样对她?”他扳过她脸,迫使她与自己直视,一字一字地问。

    宋尔雅眸间泛出异色,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他轻轻捂住嘴唇,摇头示意。

    那厢他坦然一笑,继续轻描淡写,眼底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底气与韬略:“你若来晚一步,本王便已杀了她。”

    她眉眼微惊。

    偌大的王府里,连刺客都有过,便无妨再有第二个。若是第二日瑞王府中抬出又一具刺客的尸体,且是受人教唆的姚家庶女——那边就算太子有意相保,姚家就算与肖氏一族再是亲近,也是满门抄斩无疑。

    两派人臣都盯着朝堂,就等着对方先犯事被诛。太子不可能不顾及瑞王派与中立派的大臣。

    宋尔雅心中一片歉疚,不想他竟是这番打算!自己这样做,竟是坏了他这一番铲除敌人的谋略。如此想着,心中更是自责起来:“臣妾知错,但凭王爷责罚……”

    对方那侧,一片冷寂无声。

    “便罚你替本王宽衣。”半晌,他一声轻笑,笑得她耳根红透。

    “不是已经宽过?”她话音刚落,却被他伸手一带,柔嫩的手便被他大掌缚住,略过他光裸的胸膛,直直向下。

    宋尔雅惊呼一声,不敢再看。只觉触手之处一片燥热坚硬。

    “为本王,宽衣。”他将唇贴过她耳垂边,说得一字一顿,呼出的空气就吹拂在她耳侧,激起她阵阵颤抖。

    朱唇轻咬,她容貌愈发光艳妖冶。她心下一横,勾住他脖颈,任自己缠绕在他坚实的身躯上。

    浑身上下如遭雷击,他汹涌地反吻,将她摁在床上。一头瀑布一般的黑发散落开去,让他心头一窒,如火上添了一把柴一般,更加狂野地索取……

    衣物件件散落在地,一室的芬芳旖旎。

    ……

    这一夜睡得很是沉实。宋尔雅醒来,只习惯性将手往身侧一探。

    ——他今日竟没走。

    腰身被他死死箍住,就如抱着最贵重的东西一般。宋尔雅试了好几次,想将他推开,却均以失败告终。心中微怒,她所幸转过身去对着他一阵踢打。

    他似乎早已醒来,迅速地一睁眼,十分有力地一手将她揽到胸前。这一番肌肤相贴的举动让她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禁耳根微红。

    他示意她就这么趴在胸膛上,低沉着嗓子哄道:“不要动,让我抱抱你。”

    宋尔雅心中柔软如一片棉花,很是乖巧地将头靠在他胸前。

    “你不要走,我不想要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

    苏恪喉结微动,低沉的笑声便传入她耳中:“你是个傻的,我不想么?”若是可以,他在新婚当晚便想将她拆穿入腹。只是这王府并不是安全之地,他怕也将她陷于危难之中。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在等……等她自愿,等她愿意。

    心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骤然起身,在床上与四周翻找着什么。她见了很是疑惑,问:“你在找什么?”

    他不语,只是凭着昨日记忆寻找了半天,终于翻出昨夜印象中那件绸缎袍子来,摆在她面前。

    宋尔雅一看这锦袍,正是她绣的。有些羞赧地想要将那袍子收起,却被他大手一扯,一把从手中抢了去,兀自坐起身来,露出半截叫人脸红的胸膛,那人却自己并未察觉,只是细细观察着那绣物。

    “你绣的是什么?”良久,他道。

    宋尔雅差点绝倒。她仔细跟着高嬷嬷学来的,虽是手生了些,可再怎样也不至于连是条蟠龙都看不出来……可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分明不是开着玩笑故意来讽刺自己的。

    宋尔雅欲哭无泪,自己这绣工怎会这样不堪?

    这一副娇俏模样被他悄悄看在眼里,不禁心下一动,泛起丝丝柔情。美人在侧,他不想让她失望,复又端详良久。最终终于看出了端倪,又试着问:“……这是蟠龙?”

    她撇了嘴,在床上翻过身躯,却没察觉已然□□出一大片白腻的肌肤。虽是装作生气,她却不知自己这番动作是多么诱人……

    他一声低喘,他一手抚上她背,另一只手将她翻转过来,让她重新伏在自己身上,轻轻揉按着她的身子,低低道:“这么多勾引人的手段,谁教你的?”

    语气沉缓沙哑,如温水一般要将她就地沉溺。

    她微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方才恐怕已被看得精光。羞窘之时,索性开玩笑道:“王爷不知,臣妾可是博览群书的女子。”

    他未曾料到她回答得如此勾人,借着拨弄她的长发来掩饰一身得火,低声咳嗽道:“连艳书都有涉猎,王妃果真是知识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