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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白日见鬼一只又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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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潜能无限,一逼就出来了,淑妃也是如此。

    那边太监报声方落,众人都惊愣在那里,而她却先反应了过来,几个莲步如飞就到了阿九面前,抬手抢过那副字迅速卷起就塞回书架……

    正德皇帝进门时,淑妃手里已经拿了另一幅自己作的画,不悦又无奈的看着阿九。

    地上阿九弄出的一片狼藉来不及收拾,她只能暂且这样了,而果然……

    正德皇帝看了眼一地的碎渣,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妈妈和李妈妈赶紧一左一右夹着阿九,摁着她跟宫人们一起跪下,而淑妃则放下那副画,莲步移向正德皇帝,福身:“皇上怎么有空过来了?”

    “看奏折看得眼睛有些疼,出来走走,刚好路过这里,便进来坐坐。”正德皇帝浅笑道,又扫了扫地上的狼藉,再次问:“这是怎么了?”

    淑妃不信正德皇帝是刚好路过才进来坐坐,却不点破,笑得很是无奈道:“不敢瞒皇上,是雅儿那丫头闹的。”说着的同时,服侍正德皇帝坐下,又接过宫人机灵沏来的茶,亲自送到正德皇帝面前。

    “哦?”

    正德皇帝挑眉,喝了一口茶才看向阿九,让她和众人起来,笑道:“雅儿也是朕看着长大的,素来温婉亲和,说话声都不大,今儿却是怎么了?肝火竟大到在你姑姑淑妃这儿撒起泼来?”

    这明显是要阿九回话!

    淑妃的心顿时一紧,看向阿九,还真怕她刚刚的“疯”还没发完。

    阿九低着头,纠结着该怎么回答。

    她还是不嫌自己命长的,之所以敢在淑妃这里闹,是吃准了淑妃再怎么不至于要她的小命,却哪里知道正德皇帝会这么不早不晚的来!

    不敢挑衅帝威,实话又说不得,那么,只能熊出个样来求同情了……

    咚~

    阿九毫无征兆的忽然就跪了下去,跟着便抽泣起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事实她也真委屈,穿了个破越,一来就得跟只女鬼打架,好不容易抢到的肉身,人际关系乱七八糟没半点提示,还特么是看得见鬼的易胖体质,每天吃个半饱都长膘,害她爬不了墙跑不了路,难得有机会出个两趟门,以为是光明大道,结果一趟被扔回去,一趟被拎进宫,见着的人动不动就站在上边跟她说话……

    她想安静的做个美少女,怎么就这么难?

    在场众人可不知道她那些心理活动,乍见她忽然跪下,都是一呆,正德皇帝也很诧异,再看她哭得委屈,不禁问:“雅儿,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阿九真想说“我要人权我要自由我不要嫁你那个哑巴儿子”,但,理智让她将那些话都吞了,呜呜咽咽顺着陈妈妈扶起,哽着声道:“我……”

    淑妃一听就拧了眉,纠正道:“皇上面前,你该自称臣女,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哇……”

    阿九直接扯开嗓门大哭,吓了淑妃一跳,也嚎抖了正德皇帝的眉:“你看你看,又说我不是了,自打我醒来以后,个个都说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样样都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怎么就不是了?又不是我乐意落水的,又不是我想失忆的,记不得以前的事认不得身边的人,我很害怕很难过,却没个人安慰我,个个明着暗里的不是说我疯了傻了,就是说我装疯卖傻,祖母前些日子还请了道士回家给我作法……”

    淑妃的脸顿时黑下来,这死丫头纯心找死呢?怎么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呢?刚要开口呵斥她,阿九却竟猛一抽气就话转其他:

    “我也不是故意要打太子妃的呀,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她忽然冲上来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就要打我,我害怕,可又被那个太子抓着挣不开躲不了,一慌张,也不知道怎么打到了她,来了这,淑妃娘娘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一顿骂,我不明白,我好歹是个姑娘家……”

    越说越激动,阿九倏地抬起头来看向正德皇帝,本是想趁机长长见识看看皇帝长什么样,却一眼吓呛了:“额咳咳……”

    擦,她看到了什么!

    皇帝锁了只鬼在身后?而且,那只貌似鬼的东西跟皇帝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

    它好惨。

    不仅双目被剜,箭穿两耳,舌头似乎也被割掉了,琵琶骨上穿了根不知什么链子,锁在……

    阿九还没看清,脊背就陡然一寒,本能低下头去借咳掩饰,就感觉一道视线落上了身,正是正德皇帝那方向,利如尖刀。

    巧合?还是……

    幸好反应快!

    阿九背冒冷汗,面色不敢变,嘴上更不敢停,停了咳便倒豆子似得继续叫委屈哭可怜,逼真到自己都相信自己确实很惨,就听到淑妃受不了的斥断她:“行了行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亏得你敢说出来污圣听。”

    末了,也不忘跪下替她跟正德皇帝告罪。

    正德皇帝这才别开眼,微笑着伸手去扶起淑妃:“好了好了,雅儿的情况御医已回禀过朕,大致情况朕也知晓,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又不识水性,忽然落水难免吓坏了,听说还喝了不少水,能救回来已是万幸,莫要太苛责她了。”

    温雅借着淑妃的便利,打小就时常进宫居住,正德皇帝确是看着她长大的,素来都很喜欢,可……

    自从正德皇帝非要把温雅点给诸葛翊开始,淑妃便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怪异感来。就如同当下,他分明知道温雅这段日子闹的那些事,却不恼,肯定过来时就听说了温雅打太子妃的事,竟也不提,甚至连阿九主动说了后,都没有要责怪的意思,显而易见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一个父亲把认为最好的留给最宠爱的儿子,没什么不对,可,现在这么能闹腾的温雅还能算是好的吗?皇上,其实真的有那么宠爱六皇子吗?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离开……

    淑妃心思飞转,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什么来,顺着正德皇帝的话笑应罢,便去劝慰了阿九两句,等到阿九缓了哭声,才拉过来让她谢恩。

    这时,外边进来宫人报道:“皇上,淑妃娘娘,六皇子身边的影一求见,说是替六皇子来给九小姐送药。”

    这话一出,非但阿九,就是正德皇帝和淑妃都惊愕到了。

    正德皇帝很快回神,面带微笑的看了看阿九,道:“让影一进来。”

    同时,金嬷嬷刚入锦春宫的门,就瞧见锦春宫里比起往日热闹,仔细看去,多的那些人赫然是平日近身皇上的内侍,再看,就看到了影一。

    “那好像是六皇子身边的影一……”微微拧眉,便低声吩咐随行的宫人:“去问问影一来做什么。”